科普书越出越多,不过动植物和昆虫类的书却不多见。很多人认为这类东西没什么趣味可言,有这种想法的人未必就能了解自己身边的动植物的奥秘。比如蝉,我们对它的了解可能是来自我们小学时学过的课文(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学课本中还有没有这篇)。
比较起来,有关动植物的东西要比其他科学更有趣味。不过可能是认识上的偏见,越是相对简单的越是研究的少。在这方面世界各地大都相同,中国尤甚。几千年来,中国竟没有出过一个类似达尔文、法布尔这样的大家。中国人的研究大都有功利性的,纯兴趣的很少。李时珍遍尝百草不过是研究他的药性,中国人千百年的习惯就是注重物质的功能,这与外国人注重享受自然赋予的乐趣有很大的区别。外国人评价中国人没有童年,这与中国人所缺少有关自然的知识可能有关。
回归自然喊了多少年了,却很少有家长教导孩子们接近自然。虽说现在城市越来越远离自然,但还是可以从书本上学到有关大自然的知识。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大自然的了解能有多少呢?回归自然不如先从阅读自然开始。不过眼下的状况是:不仅自然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能读到的好的自然科普也离我们太远了,我们不得不从法国的法布尔老先生开始。这位1832年诞生于法国农村的散文家兼昆虫学家,耗费一生的光阴来观察、研究“虫子”,已经算是奇迹了;一个人一生专为“虫子”写出十卷大部头的书,更不能不说是奇迹;而这些写“虫子”的书居然一版再版,先后被翻译成50多种文字,直到百年之后还会在读书界一次又一次引起轰动,更是奇迹中的奇迹。在历史的史册上终于有了“一位以昆虫为琴拨响人类命运颤音的巨人”。
在我们身边的大自然中竟然会有那么多妙趣横生的事情在发生着。而要不是有这位细心的老先生,我们竟还对此一无所知。他那厚厚的10卷本《昆虫学忆札》绝不是因为篇幅冗长而超出了科学小品的性质,列身于世界科普名著的殿堂。跃然纸上的是法布尔毕生钟情的科学事业,而不是谋生职业中积攒下来的所谓“客观知识”。枯燥晦涩的学理正是因为法布尔那独特的文风和深邃的思想才显现出了灿烂的光芒。而这位可敬学者何尝不是在用同样朴实的文字带我们去亲近科学、亲近自然。
可看看现在书店里都有什么书,“你们是剖开虫子的肚子,我却是活着研究它们;你们把虫子当作令人恐惧或令人怜悯的东西,而我却让人们能够爱它;你们是在一种扭拽切剁的车间里操作,我则是在蓝天之下,听着蝉鸣音乐从事观察;你们是强行将细胞和原生质置于化学药剂之中。我是在各种本能表现最突出的时候探究本能;你们倾心关注的是死亡,我悉心观察的是生命。”这段话也许能剖析眼下这类科普书出版的状况。号称全球最大的网上中文书店当当,只能找到动物类科普书42本,昆虫类12本,鸟类的3本,植物类的27本,更为糟糕的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非常枯燥,泛泛地介绍动物的分类、习性等,比教科书还要枯燥,要不就是从各处摘抄一些动植物的奇闻轶事,这样的书又能引起多少阅读兴趣呢?当然也有不错的,如光明日报出版社“人与自然书系”,院士科普书系中的《动物的运动》。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出版的《德吕舍尔动物行为学书系》,透过德吕舍尔的眼光看动物,我们会惊奇地发现:乌鸦并不是“一般黑”,“蠢驴”原来是奇蹄目中最有头脑的动物,鳄鱼竟有似水柔情,而鸽子并非和平的象征……,遗憾的是这些基本上都是译作。
最接近法布尔的无疑是周建人、鲁迅的胞弟,他的《花鸟虫鱼及其他》(湖南教育出版社《中国科普佳作精选》)中的文章基本上是亲身观察的结晶,不过后期他的杂事太多,再也没有精力去观察,这或许也是一个遗憾。